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猛然窒息的感覺,多得衣袋傳來的震動,提醒我要吸氣,我綣曲的躺在一個狹窄的黑暗地方,而且密室在移動中。頭好昏好想吐,身體無法動彈就連呼吸也感困難。
我嘗試用僅餘的力氣將手移到衣袋,取出震動中的手機,是誰來電?我無法確認,只能勉強的按下接聽鍵,但我無法發出聲音,只能在心裡叫喊「救我!」,最後因為缺氧再度昏過去。



隨著護城河的水流,我被沖到城堡下的去水渠。城堡有大量秘道也不足為奇,但我竟然感覺熟悉這裡的環境,在秘道行走自如。
然後我被獨特的房間吸引了,門扇是鎖上的,而門上的圖案明顯同其他的不同。然而,這個圖案我看過的,是那個墜子——鎖匙。
我拿出項鍊,咯,墜子打開了門鎖。
我拿出項鍊。

『咯』鎖匙型的墜子打開了門鎖。

而在門後的景象更是令人驚訝,我知道這個地方,這是我兒時的睡房。我行進了這房間,房間內所有的設施都跟我小時候的一樣,就連書桌的花痕都完美澄現。
此刻令人迷惘,對身處的地方感到陌生,但我知道這個地方『我是誰?』,『我在那?』,『清醒還是睡夢中?』,腦海不斷盤旋這些問題。
拉開書桌的抽屜,全是小時候放進去的物品,有文具、書籤、食玩……還有一本印刷精美的日記,我記得這是父親送給我的,以前會常常認真寫下日記。

我翻開日記——

★一九九八年十月二日(晴)
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,我夢見一隻會說話的兔子在我的房間,我跟住牠穿過衣櫃的門,去到一個稱為仙境的世界。
仙境入面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人和會話說的動物,就連花草樹木都平時看到的不一樣。超大的花,好高的草,大到看不到有末端的樹。
在森林深處有個茶會,負責茶會的人叫瘋帽子先生,因為他總是帶住奇怪但華麗的帽子。瘋帽子先生邀請我參加茶會,這晚真的玩得樂不透思。回來之前,瘋帽子先生叫我一定要再來仙境的世界。

★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日(陰)
就快到聖誕節了,雖然今早起來天氣不太好,但昨晚的夢很棒。再次去到仙境,不單參加茶會,還去了紅女皇的皇宮玩,人人都稱紅女皇是一個好女皇,而且她很美,由一絲不苟的紅色頭髮,到雪白如雪的肌膚,真的又善良又美麗。
剛好,她的妹妹白女皇也來了城堡,白女皇也很漂亮,紅潤的肌膚得披上銀白的髮絲,溫柔又美麗。
她們帶我參觀城堡,在花園玩草球,賞花,因為仙境只有白玫瑰,所以要紅玫瑰的話,就要將白玫瑰塗成紅色。
大家都玩得好開心,白女皇說下次我也要到她的城堡參觀。不知仙境世界有沒有聖誕節的呢?

這些日記的確是我自己小時候寫的,記憶就像洪水湧入我的腦海,我繼續隨便翻開日記簿──

★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日(晴)
前幾天因天全身發熱但感到寒冷一,而且喉嚨極痛,所以幾日也沒有寫日記。記得濛瀧中聽到醫生叔叔跟母親說,這是猩紅熱,很嚴重的嗎?我不知道,這幾天只能留在床上。
幸好瘋帽子的邀請可以參加茶會,他還為我做了很漂亮的帽子及裙子,才沒有在床上呆到變石頭。
開完茶會我們就去了白女皇的城堡玩,白女皇也好熱情的招待我們,特別製作了一款白玫瑰形狀的糕點,真的好好食的。
然後我們還在城堡住了幾天,其實還留多幾天的,不過瘋帽子不答應,他送我回去。
就是如此,之後的兩個星期都要乖乖留在家。

想起了,母親說過這次我幾乎病得要死的,之後我跟她說我發了個那個夢……

★一九九九年五月二日(晴)
今日天晴心情卻暗,因為跟母親說了仙境的夢,被教訓了一頓:「不要再說夢話,認認真真學習趕上功課!只是懂得發白日夢完全沒意義的!」
我覺得很失望而且傷心,不明白母親為何會不喜歡發夢……無法享受夢境實在可悲又可惜。
幸好船長父親今日回來了,我跟他說我的夢境,由帶路的兔子、紅女皇的城堡、白女皇的招待、說到森林的茶會。父親不單止沒有揶揄我的夢境,還鼓勵我好好享受我的夢境。

我記起了,那時的我的確常常會做夢,每晚都會乖乖去睡覺,那個時候係最幸福的,我怎會忘記了的?我竟然將如此珍貴的回憶,全都忘記了!

★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九日(陰)
因為地球環繞太陽一周確實數字,是三百六十五日又四份一日,所以每四年就會在二月加多一日並稱之為潤年。
原本四年一次,是特別值得期待的,可是這個日子已經變成最黑暗的日子。就在電報突如其來這一刻開始,世界就崩壞了般。
讀到一半母親就淚聲俱下,甚至哭得不似人形。她大叫大喊直至筋疲力盡睡去,然後我從廢紙箱,拾回被憤慨揉成紙的電報。將其重新展開,在無論如此努力,也無法消除的錯亂折痕中,刻上同樣無法消除的文字。
『致 基斯道.貝璐先生家屬
本部遺憾通知貝璐先生的家屬,貝璐先生在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五日,下午於大西洋任務中遇上海難殉職,為此本處致以深切慰問並承諾會給予最大協助。
謹啟
國家海軍軍部』
讀著電報上的文字,有幾個詞彙我不懂,甚麼是「遺憾」?「殉職」又是甚麼意思?為何要致「深切慰問」?然而唯一意識到的,就是父親不會再回來。
這代表我再不能跟他說仙境的事,此刻我覺得胸口好像被大石壓住,而且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安及煩躁。

我記得當時不完全明白電報的內容,只知道父親不會再回來,因為母親在這段日子幾乎只會說這句話。而且每日以淚洗臉,對我的管教變得嚴厲,她變得暴躁不易相處。
★二零零四年七月十四日(晴)
終於到了暑假,不用每朝早早起來,這樣真的令人好累。尤其是在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睡的情況下,清醒跟睡著的界線變得模糊。
然而,事實上我想念一切,仙境、瘋帽子、時間兔子、紅女皇、白女皇以及父親。
但這一切已經遠離我了,我已經不再完整。甚至有時無法再集中精神,時時發呆,這是我知道的,不過我不認為是甚麼大問題。結果,母親看不過眼,開始每日怪責我只懂發白夢,做事不認真…等。
我也沒好氣說,已經好久沒有做夢,因為好久也沒有真正睡著。

這是日記簿的最後一編日記,我記得自己小時候的確有寫日記的習慣,但已經忘記了何時沒再寫。甚至忘記日記的內容,猶如完全怱視自己缺失的部分。
所有記憶都恢復過來,可能因為衝突太大,我覺得很混亂,亦十分悔恨自己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,卻完全不知不覺。
頭很痛,而且很暈,不得不躺下來,我倒在房間的地上。

 

原文同時刊登於:http://223.27.37.81/BIG5/literature/indextext.asp?free=10029515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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